疯情书库

156小棺材二十

2022-09-28 作者:水心沙

冯导死于突发性心力衰竭。

他们说他太累了,刚从医院回去就迫不及待投入到电影拍摄中,原本看着还算精神,但后那天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,之后到夜里,他当天后一个镜头杀青一刹那,突然倒地猝死。

这是民晚报版。

网络版就有点奇异了,那是自‘尸变’剧组里某个并不太出名演员微博里爆料出来消息,说导演冯进昆那天表现有点奇怪,又有点像当初被黄皮子缠身时样儿了,说话或者做事方式都和寻常不一样,并且脾气特别暴躁,还突然外面破口大骂,虽然听不清骂些什么,但被骂人好象是张兰。之后当晚他突然猝死,死时候场很多人都看到有一团东西从他身上跑了出来,然后往外面一窜就不见了,似乎正是当初被张兰驱走黄皮子精。

这条微博出了没多久就被删除,但已短短时间里被人疯传了无数遍,一时,冯导是 ‘被黄皮子精重出现勾掉了命’说法不胫而走,甚至香港那边还做了正二八经节目,并找了‘尸变’剧组里香港演员作为嘉宾去聊,该节目网上点击率爆高,不过之后没多久也被数删除。

虽然不知道情况究竟是民晚报里说那样单纯,还是如网络上传那么诡异,总之,原以为已经没事了冯导终还是死了。

记得狐狸当初就说过,因为张兰对念蛊所做不合适处理,所以令被蛊缠身人没有得到好恢复,‘如半只脚踏进了棺材’,因而,也不知冯导死是否正是同这个原因有着直接关系。

之后那个剧组彻底停顿了下来,而张兰也因为总被媒体缠着询问冯导死因可能性,于是基本处隐居状态,不再像前阵子那样频繁出现公众视线。

那样又过了一阵子后,由于情人节和春节先后而至,关于冯导死因便渐渐不再成为人们议论中心。而我生活亦似乎也回到了原先平常状态,没再见到那个白色无常出现,也没有再发生过任何特别事。

真是相当平常,并且和以往任何一年情人节及春节一样,没有太多过节感觉,除了除夕到初三休息了几天,其余则整天除了忙碌还是忙碌,并且由于今年年货是杰杰负责采办,于是不得不被迫吃了一个多礼拜鱼。海鱼或者河鱼,煎炒蒸炸轮着来,那阵子厨房总弥漫着一股浓重鱼腥味,后来狐狸终于忍不住把剩余那些扔了出去,然后亲自出门采购。当然这对我来说并不意味着有多少改观,无非转了个样,从被迫吃鱼到被迫跟着狐狸口味吃了一个礼拜鸡。

直到初五这天林绢惯例来我家里吃饭,才少许有了点过节气氛,也吃了顿好。

林绢带来了她交男朋友。

我不知道这次这个跟她能持续多久,依旧是多金并英俊,法国人,说得一口流利中文,来到我家出手便是82年拉菲红酒。狐狸很喜欢,两眼笑得眯成了缝,可是我却总是笑不太出来,因为多了人便令狐狸挤坐了我身边,他身体总是碰到我身体,有时候还会错将我酒杯当作他,然后一边说着调侃我话,一边抢着我碗里菜。

而铘则坐那法国人边上。

林绢总是不太避讳她同自己男友亲热,也许是熟悉透了缘故,而每次她情不自禁和自己男友亲一口或者搂一起同我们说笑时候,铘便会观察着他们,随后将目光转向我,那时候我便会陷进一个有些糟糕境地。

仿佛前两天被小心编织起来平静和平常,一瞬间变得有些摇摇欲坠。

没错,编织起来平静和平常。

若说真一切都恢复成原样,那怎么可能。

之后不多久,他便将目光移开,转向一个较远方向,以一种我所看不透神情。

而狐狸好似并未感觉到这些,只是同林绢他们说笑着,然后喝酒,一杯接着一杯,红黄,乃至白。好似多少杯都不会醉。这酒量叫那法国人有些吃惊,也叫我有些意外,因为我不记得他有过那么好酒量,总是没喝几杯就醉了,然后唱歌跳舞,直到我和杰杰把他轰下去。

显见,现下一切看似都和过去没什么区别,但其实都悄然地不同了,不是么。

这真糟糕。

太糟糕了。

因此林绢和以往那样开玩笑般将她手里吸到一半烟朝我塞过来时,我没同过去那样笑着避开,而是张嘴用力吸了一口。

烟是什么滋味呢?

原来是苦,还特别呛人,呛得我几乎咳掉半条命。

林绢见状哈哈大笑,用力拍着我背,一边将烟又重塞进了她嘴,“不会抽别乱来啊宝珠,你当酒呢,一大口这么直往喉咙里吸。”

“看你每天抽那么多,我还以为味道很好。”我也笑着答道。

她笑得花枝乱颤:“那,鲜还是甜?”

“苦。”

“噗!你啊,怪不得老被胡离叫小白,有时候真是傻兮兮。”

“可不是么。”

“没事,我爱你。”她边说边大笑,‘爱你’两个字是总挂嘴上口头禅,百说不厌。“我也爱你。”然后她转头对那法国人道,“第二爱。”

法国人朝我笑笑。

我也朝他笑着时候,见到铘站了起来,朝楼上走去。法国人见状微微怔了怔,随即被狐狸拍了下肩,微笑着道:“老白干还是威士忌?”

送走林绢和她男友时,已是将近凌晨,四周炮竹声隆隆,每年接财神和送财神时段,总是壮观一个时段。

林绢走时问我怎么现连出门时间都没有,我也不好回答什么,只能推说太忙。

这瞒不过她,那么多年朋友,我什么时候忙什么时候空闲她总是一清二楚,但也没有继续问什么,便拍了拍我脸对我道:“你瘦了,宝珠,有了空给我电话,姐带你多吃几顿好。”

我点头。

她便又道:“顺便还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,得了空出来跟他见见。”

这句话说得有些大声,也不知因为爆竹声太响怕我听不清,还是故意说给我身后狐狸听,之后她便离开了,同她男友手挽着手,仿佛胶着一起般身体并着身体一起离去。

我目送着他们身影消失路口。

正要回屋,忽感觉脸上凉丝丝一点一点,便抬头看,发觉原来是下雪了,今冬第一场雪,细细碎碎,从墨黑天空上旋转着飘落。

“狐狸!”不由下意识回头要叫狐狸看,南方雪,总难免叫人有些兴奋。

但随即发觉他不知几时已进了屋。

这令我一时有些失落,但转而再次抬头朝上看了去。即便一个人看雪又怎样呢,雪仍旧是美,无论看人是一个两个还是一群,不会因此而有任何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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